每年只要一进入九月,父亲就会开始频频和我们约起:“十月一日大家可一定得回家。”父亲说这话的很多时候,其实我和老公以及我哥、嫂都在。但是父亲仍觉得,国庆节团聚,才郑重又正式。
刚结婚那几年,父亲这样说的时候,我完全没有意见,正好可以光明正大蹭蹭母亲的手艺。有时我会不好意思,母亲便会告诉我,说老家有一句话叫“做一天女儿当一天官”,意思就是女儿甭管出嫁没出嫁,只要在父母身边,就有人疼着。有母亲这句话垫底,有好多年的国庆节,我真的过着“饭来张口”的日子。
这样的情况终究在几年后有了转变。那时候我的女儿已经四五岁了,独自带着她的日子,我每天要想着法地为她做好吃的,由此也渐渐明白了做饭的繁琐和劳累。再到国庆节回家,我不再是“沙发客”或“卧室躺”,会陪着母亲一起,择菜,聊天。我们各拼手艺,譬如红烧肉母亲拿手就母亲做,干锅鸡我拿手就我做。有一次母亲突然感怀,说:“你现在可让我放了心了,以前老担心你这不会那不会,现在像个妈妈了。”
这之后,我更勤快了。嫂子也是,逢年过节的我们回家,都会抢着干活。之所以这样,一来是真想帮父母干点什么,二来也是想让父母安心。
一晃,我也已到中年,生活忙碌,工作忙碌,手边总有忙之不去的琐碎事,但不管怎样,我们依然坚持着国庆节回家聚聚的习惯。其实不管父亲说不说“国庆节一定得回来,难得有长假,一家人聚聚、聊聊,多好”,我们都会回家,因为渐渐开始懂得,父母老了,他们希望我们回家,喜欢我们回家,当然我们也喜欢回家。
这几年,只要我们回家,母亲便“退居二线”,不再执掌厨房大勺。我和嫂子烹煮煎炸,母亲在边上看着、笑着,客厅里是老公和我哥在陪着父亲说话,身边是欢娱闹腾的几个孩子……生活如一副美景,在岁月的荡涤中,徐徐展开,尽显着所有的温馨、温暖和美好。
今年国庆节、中秋同一天,真实赋予了这次“家庭聚”更温暖的意境,我和哥嫂已经约好,这次更要早点回去,做美食,吃月饼,聊大天,和父母一起好好尝一尝这阖家欢乐的味道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