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大年初一出发来到武汉,我们记者每天也和医护人员一样,奔波在抗击疫情的一线。不同的是,我们是用手里的笔和摄像机,见证和记录着一个又一个白衣战士与时间赛跑、与“死神”较量的紧张时刻,讲述着一个又一个平凡而又伟大的动人故事,只是为了能把抗疫一线看到的、听到的感人故事,讲给更多的人听。
我来到武汉已经30多天了,今天,和往常一样,当我拿着摄像机走进火神山医院的病房时,又一次见到了那位因为救治病人,无法送别母亲,只能朝着家的方向三鞠躬的护士吴亚玲,此时的她,依旧在重症二科的病房外忙碌着。
记者:“您在做什么?”
吴亚玲:“我们要把每天换下来的分体服,送去清洗消毒,然后再把它们分类放好,方便队友们上班之后穿。”
记者:“您来到武汉有多少天了?”
吴亚玲:“我们是第一批过来的,每天都忙着工作,已经记不清来了多少天了。”
在简易的休息室,我看到两位刚从ICU出来的护士,午饭时间就是她们短暂的休息时间,一边吃饭,她们一边跟我聊了起来。
记者:“每天面对重症病人,压力大不大?”
重症二科护士长唐丽娜:“压力还是挺大的。每次进去之前,最怕(微信)群里告诉我们哪个病人病情危重,最害怕听到哪个病人情况不好,送去抢救了。在听到消息后,我的心里就会一紧,因为每天跟他们接触,彼此之间就会产生情感的依托,病人期望看到我们,我们也期望看到他们。”
重症二科护士杨凤娟:“在我快下班的时候,有的病人会给我竖起大拇指,我觉得这是对我们军人的肯定。”
如果把医院比作战场,那么ICU无疑是离敌人最近的地方,病房里生命监测仪“滴滴”的报警声似乎在告诉我,这里无时无刻不在跟“死神”进行较量。
记者:“面对重症病人,您是怎么想的?”
唐丽娜:“每次为他们护理,其实都是高风险的。有些病人心情很烦躁,想把氧气罩摘掉,有些病人感觉喘气有点困难,就拒绝戴口罩。我们为他们护理时,要与他们近距离接触,大概只有二三十公分,一接触就是好几个小时,所以,风险是不小的。”
所谓英雄,就是平凡人做出了不平凡的选择,当白衣战士逆行而上,冲在疫情一线的时候,他们平凡的身影,就是英雄的模样。而英雄的另一面,也是平凡的父母、平凡的夫妻和平凡的儿女。
唐丽娜:“看到患者喘气困难的时候,我们真的是什么都没考虑,只想先把他稳定住,戴上氧气罩,等患者的呼吸平稳一点,我们才能给他做下一步的治疗,真的没考虑过被感染这样的事情。不过,当我上完班,回到酒店的时候,也会有一点担心。”
杨凤娟:“重症患者病情发展快,病情加重可能也就在一瞬间,我们根本来不及考虑会不会被感染,只想着赶紧解决病人的危急状态。”
救死扶伤是医生的天职,更是祖国和人民赋予他们的使命,面对病人的生死危难,他们选择迎难而上。
在火神山医院,还有一位与传染病打了30多年交道的专家,他叫毛青,每当患者看到他,心里就多了一份希望。
正在安抚患者的毛青:“人是铁饭是钢,不吃饭是不行的,您不要太担心这个病,那边有一位93岁的患者,病情已经好转了不少,今天我去看她,她都可以说话了。”
结束了一天的拍摄,当我准备离开火神山的时候,天已经黑了下来,然而,医院病房内依然是灯火通明,医护人员依然是步履匆匆。在他们看来,救人如救火,患者期盼的眼神就是他们肩上的责任和前行的动力。
这就是火神山的一天。也许,只有在返程的班车上,他们紧绷了一天的神经才终于能放松下来,或许,此时,在他们的梦里,武汉这座英雄的城市又回到了它最初的模样。